晨辞家
晓雾沾衣别故村,
车声初动泪先温。
母言句句萦于耳,
姐影声声伴我奔。
野径花摇留客意,
长亭风送启新论。
此行不为寻闲趣,
要向武坛铸梦魂。
途中小思
一路风尘向远疆,
乡关渐远意彷徨。
田畴退作屏间画,
街市新来眼底忙。
三转车途催日暮,
千般心事绕愁肠。
未知前路多艰阻,
只把初心寄武场。
忆母嘱
慈母叮咛语不休,
临行犹自整衣裘。
他乡需惜身兼志,
异日当凭艺立身。
风拂野花含露泣,
云随征客带愁浮。
此声长伴征程里,
化作豪情闯九州。
车中望
车窗凝睇景翻新,
故苑离情渐次真。
绿野无垠藏旧梦,
高楼林立接新晨。
手攥衣巾思往事,
心随轮辙向芳邻。
二百里程非远道,
却牵魂梦绕家人。
抵武校
暮色沉沉抵武门,
灯辉映壁气轩昂。
行囊未解思前事,
壮志初萌待整装。
昔日乡音犹在耳,
明朝拳脚要登场。
莫辞此路艰辛甚,
誓把青春写乐章。
逐武路,启新程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远方” —— 200公里外的武校,是我即将开启学武生涯的起点。在此之前,我的世界从未超出过家乡的村镇,这次远行,像一粒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漾开了无数期待与忐忑。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裹着乡间的微凉,我们就踏上了行程。妈妈走在最前,脚步匆匆却总忍不住回头看我:大姐推着家里那辆老旧的大梁自行车,我的行李箱用粗麻绳牢牢绑在后座,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我的离别伴奏。我跟在她们身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平日里有说不完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讲不出来。
“到了武校要听师傅的话,别跟同学闹矛盾。”妈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一个人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学武苦是苦,但你要咬牙坚持,多学些本领,将来在社会上才能有出息。”我低着头,盯着脚下的路,听着母亲一句接一句的嘱咐,眼眶悄悄发热。路边的野花沾着晨露,被风一吹来回晃悠,像是在替我挽留这熟悉的时光。
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镇上的长途汽车站。车站不大,挤满了背着行囊的人,空气中混杂着汽油味和食物的香气。我跟着妈妈和大姐检票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汽车发动后,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变换,熟悉的田野、小河、矮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高楼、街道和车流。我把脸贴在玻璃上,心里又慌又空,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这200多公里的路程,我们转了三次车,从清晨到日暮,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车厢里的灯光亮起,映着我茫然的脸庞。我忍不住想,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武校的训练会不会比想象中更苦?我能不能坚持下来?无数个疑问在心里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直到暮色沉沉,汽车终于停在了武校门口。校门上方的“XX武校”四个大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门口有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师兄在走动。妈妈帮我拎着行李箱,大姐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别怕,好好学,我们过年来看你。”我点了点头,看着她们转身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武校特有的汗水与松香的味道。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学武生涯正式开始了。这200公里的远行,不仅是距离的跨越,更是我人生的一次全新启程。那些母亲的嘱咐、大姐的陪伴,还有路上的风景,都将成为我记忆里最珍贵的片段,支撑着我在逐武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作 者:赵 建 林 主人翁:韩开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