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农业科学院后勤服务中心 杨俊勇)
曾几何时,农业科研者的形象,是泥泞田埂上躬身的背影,是与老农共分一瓢凉水的淡泊。袁隆平院士田间地头啃馒头,程顺和研究员麦浪深处饮凉水,老一辈的朴素风骨,原是科学殿堂的朴素基座。而今日某些科研场景,却已悄然异化——五星级酒店觥筹交错之间,“粮食安全”的高论竟伴着澳洲龙虾的腥气,“艰苦奋斗”的宣言竟混着日本和牛脂香弥漫。如此“实酒求是”,岂非对科学精神的辛辣反讽?
更令人惊心者,乃“农业科研特殊论”的荒唐托词。项目验收、合作交流、国际接轨,无不以“工作需要”为名,为宴席开道。此等逻辑,与“酒杯一端政策放宽”的官场痼疾何异?当科研的价值天平从实验室精密的数据滑向酒桌上杯盏的深浅,当学术评价的标尺由论文质量沦为酒量高低,神圣的求索便在推杯换盏间沦为一场闹剧。科学殿堂岂是法外之地?学术净土怎容觥筹藏污!
更有甚者,巧立名目,以“实验耗材”为茅台遮羞,借“学术交流”为鱼翅买单。现代版“挂羊头卖狗肉”的活剧频频上演。老科学家们无不痛心疾首:昔日骑自行车下乡,老乡一碗白开水暖透心肠;如今越野车进村,无茅台相迎竟被视为怠慢。当年轻科研骨干苦练的不再是实验操作而是劝酒辞令,当学术研讨会蜕变为上午读论文下午拼酒量的荒谬场合——陶母退鱼的清节何在?公孙布被的操守何存?
此风之害,噬经费若白蚁,蚀风骨如酸雨。实验室的灯光黯然熄灭于酒局开场,珍贵的数据在宿醉混沌中错乱失真。肩负“粮食安全”千钧之重的农业科研,若研究者满身酒气,焉能培育出养人的金色麦浪?若学者脑满肠肥,岂可守护天下粮仓?须知,真正的科研成果,只从试管与土地中生长,绝不可能在酒杯里浸泡出来!
某省农科院铁腕立规:接待费严控经费1%以内,“阳光接待”下每一分钱皆需公示。起初怨声载道,半年后科研产出反增三成。研究员们如释重负:“卸下应酬重担,终于听见仪器运转的美妙乐章!”某农业大学打造“清风食堂”,校长教员同食工作餐,四菜一汤中吃出的是“羊续悬鱼”的风骨,嚼出的是“刘宠一钱”的清香。
科研需要清醒目光,醉眼岂能看透显微世界的精微?庄稼只需洁净雨露,茅台岂可浇灌天下粮仓?整治行动当如钉钉子,锤锤深嵌;作风建设应似拧螺丝,圈圈紧扣。愿我辈科研人常怀曾子“三省吾身”之诚,谨记子罕“以不贪为宝”之洁,让实验室重现焚膏继晷的纯粹灯火,令广袤试验田终翻涌起顶天立地的金浪——那才是科学精神真正扎根的土壤,是民族饭碗最坚实的底座。
当学者们从杯盏迷魂阵中突围而出,回归泥土与数据的诚实,便是科学尊严的归来——须知,麦穗的饱满与论文的厚度,终究只向专注而清白的耕耘者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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