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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稻田里的星光与中医学为医之道与其六不治

2025-07-04 17:38:31   来源:太阳信息网

汀洲府湖山(今龙岩市永定区湖坑镇),这座沉睡在闽西南群山怀抱中的客家土楼群,在春日的晨曦中缓缓苏醒。青石板路蜿蜒如脉络,串联起一座座或圆或方的土楼,斑驳的黄土墙身上,岁月的刻痕里长出嫩绿的苔藓,仿佛时光在这里凝结成琥珀。春日的湖坑,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湖水波光粼粼,宛如一面镜子,映照出蓝天白云与岸边的垂柳。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带来丝丝凉意。湖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放眼望去,四周的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山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片山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秋日的湖坑,又是另一番景象。山色如黛,层林尽染,红叶如火,将山林装点得如诗如画。漫步在湖坑周边的小道上,脚下是落叶铺就的金黄地毯,耳边是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与祥和,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六月的蝉鸣在稻穗间流淌,三百年的罗汉松影子斜斜地铺在上五楼的大道上。每当这时,我总会想起那些背着药箱、踩着露水行走在阡陌间的身影,他们像散落在稻田里的星光,用微弱却恒久的光亮,照亮了一个时代的黎明。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晨雾里,赤脚医生们总是最早醒来的。他们大多是刚摘下红领巾的姑娘,或是放下锄头的汉子,竹篾药箱里装着几支玻璃针筒、几合银针,还有用旧报纸包着的草药。这些"半路出家"的医者,把《赤脚医生手册》翻得卷了边,在煤油灯下认穴位,用银针在冬瓜上练习进针的深浅。他们的白大褂洗得发白,却总被乡亲们当作圣洁的旗帜,在田间地头飘扬成希望的信号。在客家人聚居的湖坑,赤脚医生更是客家精神的化身——他们如土楼般坚韧,如禾苗般质朴,用双脚丈量着这片土地的经纬,也丈量着医者仁心的温度。

记得村里的王婶难产那天,暴雨把土路冲成了泥河。年轻的赤脚医生二话不说,把药箱顶在头上就往雨幕里冲。泥水灌进胶鞋,荆棘划破裤腿,等她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产房时,怀里的酒精棉球竟还干爽着。后来听人说,她把药箱紧紧护在胸前,自己却像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泥猴。就是这样的"泥猴",用一把剪刀、一盏酒精灯,在土炕上迎接了新生命的啼哭。那声嘹亮的啼哭,穿透了雨幕,也穿透了那个物质匮乏年代里,所有对生命的敬畏与珍重。在客家人看来,这啼哭声里,还回荡着祖辈们筚路蓝缕的坚韧,以及对新生命永恒的期许。

那时候的乡村诊所,常常是生产队的仓库改建的。斑驳的墙上贴着手绘的穴位图,木架上摆着装满草药的玻璃瓶,阳光从瓦缝里漏进来,在搪瓷缸里投下细碎的光斑。赤脚医生们在这里熬制中药,给发热的孩童推拿,为患关节炎的老人针灸。他们的手指浸着草药香,听诊器里跳动着整个村庄的脉搏,也跳动着那个时代最朴素的医者仁心。在客家土楼的阴影下,这些简陋的诊所成为了守护生命的堡垒,而赤脚医生们,则是这座堡垒中最坚定的守望者。

最动人的是深夜出诊的情景。月光把田埂铺成银路,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药箱里的体温计与月光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们熟悉每家每户的犬吠,能透过窗棂的剪影判断病人的轻重。有时只是送去几片阿司匹林,有时要守着病人直到天明,而天亮后,他们又要扛起锄头,回到田埂间继续劳作。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与暮色中交替,在稻田与土楼间穿梭,成为那个时代最温暖的底色。在客家人心中,这些身影早已与土楼、与稻田、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成为了永恒的记忆。

这些行走在稻浪间的白衣使者,用脚步丈量着乡村的经纬。他们不是起死回生的神医,却是村民心中不灭的灯火;没有高深的医术,却有着比药草更珍贵的仁心。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当乡村诊所变成宽敞的卫生室,那些曾经的药箱、银针和手绘穴位图,都成了博物馆里的展品。但每当夜幕降临,我仍能看见繁星点点,仿佛那些赤脚医生提着马灯,永远行走在守护生命的路上,他们的身影,如同稻田里的星光,虽然微弱,却永恒地照亮着这片土地。在客家人心中,这星光将永远闪耀,成为他们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中医学为医之道与其六不治

中医学文化的“为医之道”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远超单纯的技术传授,而是医者人格与智慧的双重修炼。从《黄帝内经》的“上工治未病”到孙思邈的《大医精诚》,中医学临床始终强调医者需具备“仁心仁术”。这种理念与现代医学的“生物、心理、社会”模式不谋而合,揭示了医学的人文本质。

在《史记·扁鹊列传》中,司马迁提出的“六不治”原则,表面是医疗禁忌,实则是医患关系的伦理契约。它要求医者具备“见微知著”的洞察力,患者需怀有“信者医之”的诚意。这种双向要求,在当代医患关系紧张的背景下,愈发凸显其智慧。

在古代中医学传承教育中,除了着重学习中医学理论知识和基本技能手法,还有关于行医规则以及医患关系方面的教育,即“为医之道”。在人们熟知的《史记·扁鹊列传》中,司马迁有这样的感叹:“使圣人预知微,能使良医得早从事,则疾可已,身可活也。人之所病,病疾多;而医之所病,病道少。故医有六不治”,意思是如果能让圣明理智的人多一些防微杜渐的意识,使其在疾病初起时及早得到良医的诊治,这是十分重要的。这样的话,疾病多能得以治愈而不至于危及生命。病人所担心的是得的病过多,而医者所担忧的是治病水平不够。所以,病人要经常留意身体和情志精神心理等方面的细微变化,而医者则要不断的学习专业知识和技术以提高临床诊治水平,早诊早治,提高疗效。

中医学传统文化提到的“六不治”是指:“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极度瘦弱)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有此一者,则重难治也。”指出凡遇到有上述这六种情况之一的病人,就基本上属于病重难治、不能很好取效之列。

第一种是骄恣傲慢而不懂医理的人,古时齐桓侯就是这样的人,今天那些认死理、极端排斥传统医学、诽谤中医中药的人,也是属于这一类的。即使我们中医人已经看到他发病的征兆或者初始症状表现,他也不会相信的,直到大病已成也不会信服。

第二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一味打拼卖命换取钱财,当生病的时候却不愿意花钱治病。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拼命去赚钱,忽视健康、轻贱生命,把钱看的比命重要,等到累出大病,要么舍不得花钱治病,要么即使花再多的钱也难以治愈。

第三种是饮食、作息、生活习惯不健康而又不想调整的人,也就是依从性不好,不能听从医嘱配合治疗的人,治疗效果自然不好。曾接治一位面部满是痤疮的年轻人,发病严重时头皮上都是脓疱,给他治疗的时候,嘱咐他“病从口入”禁食辛辣刺激食物、冰类食品、少吃烤肉类、不要熬夜,他终究做不到这些,所以停治疗后不长时间面部痤疮仍然反复发作,直到他下决心改变不健康的饮食起居习惯,他的毛病才逐渐治愈。在医者看来,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就是许多疾病发生的原因或诱因,病因不除,则疾病无法根治。

第四种情况就是阴阳表里气血俱病,虚实夹杂,五脏六腑气机功能失调,疾病复杂,辨证困难,一些大病、重病、急病,如严重的瘟疫、急暴的脑卒中、突发的痛证(厥心痛、真心痛等)、长期慢性消耗性疾病,都属于这个范畴。

第五种身体虚弱而不能吃药的人,身体虚弱或大病重病后期、慢性病衰弱性疾病而脾胃功能很差,饮食量少、消化不良以致吃不下去药或服药困难或消化吸收障碍者,也就是中医人所说的“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这样病到吃不下去药的人,肯定是难以治疗了。不管大病小病、新病久病,只要嘴壮,能吃能喝,还能遵医嘱按时治疗或吃药,好的就快,疗效就显著。否则,即使神医再世,也无能为力。

第六种就是宁可信旁门左道、斜门歪道也不相信医学的人,现在有些人就愿意听非专业人士的话,总觉得中医人说的是夸大其词,或者总觉得医者是想从他身上赚钱,根本听不进去医者的劝言,这样的人常常自以为是,有病也不愿意找中医人治疗。即使医者给他治疗,他的依从性也差,不能很好配合,自然也会影响疗效。数年前,曾遇到一位医者出身的领导,他自认为医学皆通,感冒后咳嗽不止、痰黄稠难咯、胸痛,一周未愈时我建议他适当吃点润肺化痰药,不相信;半个月未愈而加重,建议他中药可以治愈,依然未允。后来,肺部炎性改变,咳嗽半年余,终未完全治好,变成慢性咽炎、支气管炎。大多数感冒咳嗽初起要宣肺散寒,日久化热则要清热化痰,如果不及时治疗,必伤于肺,导致久咳不愈。传统单方药枇杷叶加冰糖就可以治疗早期感冒咳嗽,快则一天二次服用便止住,多数一周内治愈,严重的也不会超过两周时间。人不相信,自不多说,只有被治愈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玄妙。

中医学临床诊治疾病要求做到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因时因地因人综合分析,明确诊断和证候,确立治法治则,然后组方开药或施针用灸或理筋正骨或推拿按摩,病因病机明确,法理清晰,自然会有“桴鼓相应”那种药或手到病除的治疗效果。

中医学文化传统智慧的现代启示

医患信任是基础:患者需摒弃偏见,医者需以疗效建立信任。

健康管理需主动:防微杜渐,避免“病已成而后药之”。

生活方式干预:疾病治疗需医患共同参与,调整不良习惯。

中医学临床智慧的当代价值:“六不治”理念对慢性病管理、医患沟通仍有指导意义。

中医“为医之道”与“六不治”不仅是对医者的警示,更是对患者的劝诫。它强调医患合作、预防为主、辨证施治,体现了中医“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在当代医学中,这一理念仍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提醒我们:治病需医患同心,健康需防微杜渐。(李太强)